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暖春3(长苏战场文)

主帐之中,蒙挚高踞主座,他刚松了松握紧的右拳,站起来大步的走到沙盘前,望着插满各色旗帜的沙盘,眉头不由得蹙起来。

“蒙帅请看,庆州的大渝兵力所占不多,但依仗地势险阻,我军需得两倍兵力才能夺回庆州”姚方指着沙盘最中间的红旗道。

蒙挚看着沙盘上的布军分布,思索着众将所提的方案,不时用眼角余光扫到坐在一边的梅长苏,只见他闲适的坐在一旁,手捧着一本书看得津津有味,不时翻弄一下旁边案桌上的茶盖,撩拨出满室的茶香,仿佛他不是身处军帐之中,而是在某个悠闲的午后在自家院落中看书一般。

“蒙帅乃是我大梁第一高手,更是军中的传奇人物,此次夺回庆州必是囊中取物一般!”陈林从军之日甚久,自是听说过许多军中传奇,能得见蒙挚的风采更是心折不已,一番话语道来,帐中众人纷纷附和,颇有几分向往之意。

蒙挚不傻,自然看出了,众人对梅长苏若有若无的排挤,梅长苏反倒不以为意,他一病弱文人担任监军一职,本就惹来军中非议,更何况这些前线守军,自然会认为他只是个来军中当摆设的。既如此倒不如先当几日摆设,梅长苏嘴角渲出一抹极为清淡的笑意,装作没看见蒙挚疑惑的眼神,继续翻看着书。

蒙挚略叹了口气,自己当个先锋大将是绰绰有余,可统领一军的主帅就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,来军中只是帮梅长苏压住场子的,方才蒙挚也做足姿态的向梅长苏请教,他自当借此立威,可梅长苏倒好要么闪烁其词要么避而不答,现在干脆当起了甩手掌柜,看着那些守军将领越来越不加掩饰的鄙夷,蒙挚只觉一阵头痛。好在他没有头痛多久,就有守卫进账禀报,卫铮将军率一万后续援兵已抵达驻地。

不远处驰来一白一黑两匹骏马,白色的马儿走得不紧不慢,马上的人身着亲兵服色,却把头盔随手拿着,头发被风吹得有些杂乱,却毫无狼狈之色,反倒是更显潇洒。

骑着黑马的是一位少年,极为英俊的脸上此时寒霜之色甚浓,两人正是随梅长苏出征大渝的蔺晨和飞流,因蔺晨要安排些事情要延迟几日,非要让飞流跟着,前方军情紧急,梅长苏便让两人同卫铮随后赶来。

蔺晨见身后的飞流极不情愿的埋着头,有心逗他道:小飞流,你苏哥哥不要你了,让你从此以后跟着我~~”

“骗人!”后边跟着的飞流大叫,用力一夹马肚,冲到蔺晨前面去了。

蔺晨笑得一脸欠揍,看着骑马跑远飞流,嘴角笑容慢慢消失,眼中神色是从未有凝重。

 

 

月朗云舒,北方此时正值初冬,不时夹杂着冷风,旌旗迎风招展,此时换防的更角响起,声震四野,平添了几分离乡的惆怅。

栅栏围成的营地,散落了数千座大帐,蔺晨绕过帅帐,步入旁边略小一号军帐,挑开门帘,帐中,烛火微黄,只见梅长苏正附在案前,提笔疾书,时不时停下笔来,沉吟思索;

“东西带来了吗?”梅长苏连头都懒得抬,提笔蘸了蘸墨。蔺晨有些不乐意了,赶将过去,一把夺过他的笔,嘟囔道:“都什么人呀,我好说歹说才从我们家老爷子手里把他的墨兰鸽骗来,你就这态度?如果他知道他的那宝贝,被人当活靶子,他非拔了我的皮不可!”

“拿来......”梅长苏眼角带笑,把手伸向蔺晨。

蔺晨翻了翻白眼,极不情愿的从怀里拿出一个藤木编制的笼子,递给梅长苏:“给,我真是欠了你的!"

只见笼子里有一对拳头大小的鸽子,羽色呈墨黑色,琥珀色的眼睛灵气逼人,正是墨兰鸽,这种鸽子及其珍贵,雄雌相配,收信的人只需点上一种特质香料就能收到,墨兰鸽飞得极快,更是普通信鸽的数倍,羽色墨黑,能大隐于暮,无声无息,所以又被人称之为“夜枭”。

梅长苏拿起方才所写的信,轻轻吹了吹纸上未干的墨迹,再细细折成小条,从笼子里拿出一只墨兰鸽,将装纸条的小圆筒系在鸽子脚上。起身把那只墨兰鸽放飞,看那鸽子振翅冲向天际,只是一瞬便不见踪影。

蔺晨大喇喇的坐在梅长苏的身旁,有些无聊的拨弄着他的笔,叹道:“你现在是万事俱备,只欠东风了?”

梅长苏笑而不答,只是在纸上写了一个“门”字。

“啧啧,怎么着也在北境经营多年,谁不知道你有内应呀!”蔺晨瘪瘪嘴,又继续道:“你来猜猜我今天见到谁了?猜三次~~只准猜三次!”

梅长苏瞧着蔺晨是有些无聊,更不愿理他,裹了裹身上的白裘,摘掉束发的发冠,一头墨黑的长发,柔柔的披散在肩上,他躺在软榻上,眼睛一闭,声音有些慵懒道:“墨兰鸽回来,在叫醒我!”

蔺晨顿时鼻子都快气歪,他跳上软榻,硬把梅长苏拉起来,“好歹也猜一次呀!一点面子都不给!”

睡在一旁软榻上的飞流被蔺晨吵醒了,有些不满的嘟囔几声,又翻个身睡着了,蔺晨瞅了瞅睡着的飞流,笑道:“这小没良心的,睡得还真像死猪,下回蔺晨哥哥把你绑起来丢你进猪圈。”

“不行!”飞流的眼睛猛然睁开,气鼓鼓的瞪着蔺晨,

梅长苏见他又开始不正经了,只得从软榻上坐起来,尽量用非常好奇口吻道:“蔺公子,你见到谁了?”

蔺晨满意的点点头,有些得意的笑道:“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,这次就不收你银子了。”

梅长苏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,“我谢谢你啊~~”

“你的那几个小朋友现在就在这个兵营里,言豫津还在外边站岗呢!”

梅长苏神情平静,闭上眼睛,又躺回软榻上去。蔺晨见他不理自己,反而有些悻悻然,他坐在梅长苏旁边,见他呼吸渐渐深沉,好像是真的已经睡着了。

微黄的灯光宛如一条河流,流淌过梅长苏散垂的头发,在他脸上投下藻荇般清明的影子。这让他顿时变得说不出的萧疏、慵懒,纤长的睫毛随着呼吸微微颤动,蔺晨心口一阵温热,心想:“我拔一根也不打紧吧!”他手慢慢的伸了过去。

“蔺晨,你大爷的!”梅长苏捂着一只眼,泪水止不住的涌了出来,真是有种交友不慎的郁猝感。

“嘿嘿,砸不到,,,”

“苏哥哥,呜呜~~”

“诶诶,,不能丢砚台,衣服脏了你这少爷帮我洗啊?!”

 

 

三日后,姚方站在庆州的城头上,望着城楼下欢呼的将士,恍然如梦。没想到仅仅两日便夺回了庆州。他更没想到那个文弱的监军竟是如此用兵如神,如何拿下庆州,原本各方争执不下,蒙帅也不表态,被人无视的梅监军终于看完了他的那卷书,他施施然走到沙盘前布兵防卫,制定了一套攻城方略,梅长苏身上有一股让人信服的气质,竟是让人无法反对,他像是撒了一张巨大的网,无论是攻城还是内应,一环紧着一环,无论是那一方有变故,都无损结局。

卫铮率领身手好的士兵化装成败退的大渝残军,偷袭北门,若是偷袭不成便强攻,可刚到城下时,城门就被打开了,然后全军再分东南西北四个点,向庆州城门同时强攻,城门也是全部敞开,攻入的部队顺着城墙迂回渗透,然后在从四面往纵深打,将大渝守军压缩在中心,全部歼灭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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