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破百惯例【景琰长苏换种方式相认】下

太子,苏兄?你们,,,,”言豫津进了竹林,不料看到的却是眼前这古怪的一幕,他正想询问,不料却在言阙眼中看到一抹怆然的泪光,他的询问生生哽住。
良久之后,梅长苏轻轻挣开了他的攥握,扶着座椅扶手慢慢站了起来,灰白的双唇微微抿着,萧景琰看着眼前之人,艰难的用手将身子撑起,喘着气将发抖的身子稳住,又将微有皱痕的外袍整理好,垂眸相对,相叠行礼:“太子殿下,微臣家中有事,先行告退。”
“你,,,是谁?”萧景琰声音颤颤,用尽最大的力气,才将这话问出,他只想要求证,哪怕自己心中已经知道答案了,他还是想要一个求证;
“微臣,梅长苏”梅长苏施礼得更加恭敬,声音里波澜不惊

萧景琰只觉得胸中有一团燃烧的赤焰,要将他所有的理智全都燃烧殆尽,他一把将梅长苏的衣领拎起,强迫对方讲视线对着他,颤声问道:“你说!你是谁?”

席间的气氛陡然紧张了起来,言豫津急得快要跳了起来,从竹林外飘进来的蓝衣少年,冰冷的眼睛死死盯着尊贵的太子殿下,浑身杀气暴涨,却因苏哥哥曾经最严厉的命令不敢上前。

“在下,梅长苏。”梅长苏似乎什么也没有感受到,只是依然垂着眼脸,声音淡淡道。

“是谁!”萧景琰将拽着的衣领一紧,将梅长苏抵在身后凉亭的柱子上,厉声再问,眼中交织着极致的愤怒与痛惜。

“梅,,长,,苏。”

萧景琰觉得自己的心被这三个字戳得刀刀见血,“啪!”的一声巨响,萧景琰一拳打在了梅长苏身后的石柱上,相隔只余一寸,梅长苏甚至能感到他身后石柱的震颤,拳风刮过脸庞有种生生的痛。萧景言嘴角浮起一丝惨笑:“你可还记得曾经生死与共的誓言?那些并肩杀敌的信任?我知道,,,你对我有不同寻常的期待,可瞒我至今,你心可安?”
梅长苏脸色瞬间惨白,胸口的痛顿时炸裂开来,一呼一吸都传来阵阵撕心裂肺的痛,他强力把涌出的血腥生生咽下,他的眼眸终于抬起,凌厉清亮宛如当年。
“你,,,,”萧景琰有些莫名的慌乱无措
“草民,无颜,,面对太子殿下,先行告辞”梅长苏他转过身朝竹林外走去,他推开了要上前扶他的飞流,步履缓慢而飘浮,可他的肩背挺的笔直,没有丝毫的孱弱。
“小……”萧景琰看着梅长苏慢慢离去,他张了张嘴到底没有喊出来。
“殿下,,你的手”蒙挚忍不住惊叫起来,忽见萧景琰手上鲜血淋漓,手背上已是血肉模糊,他忙上前想替萧景琰做包扎,萧景琰却也不理,只是跟着梅长苏出了竹林,他也走得很慢,隔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。
“苏,,兄,,”言豫津他觉得自己有些发不出声音,这样的梅长苏不同以往,却偏偏又极为熟悉,言豫津心中有种茫然的惶恐,飘忽得无法抓住,这时,他觉得有一双手搭在他的肩上,猛然回头,却是自己的父亲。
“爹,苏兄,。他是,,,”
言阙眼中溢出哀伤却又带有几分欢喜,他什么也没说,只是轻轻拍了拍言豫津的肩。
言豫津顿时觉得眼中雾气涌出,泪眼朦胧中看着那个离去的背影,曾经英姿勃发,如今缠绵病榻,正因为见过火焰燃烧时灼热的温度,如今见到这寂寂暗淡的残灰,才会如此怅然若失。

梅长苏尽量想走得快些,但大病初愈又情绪激动,四肢和脸颊都是麻麻地,刚出了竹林,他觉得自己的胸口像是烧灼的火焰一般,有一种热辣辣的痛,全身汗如浆出,紧接着便是一阵天旋地转,他脚下一软,护在一旁的飞流忙扶住梅长苏,才让他没沿着着台阶滚下。
萧景琰赶忙急步上前,却又生生停住,他默默的坐在梅长苏身旁,却什么都没有说,他很想用手扶住梅长苏,但他知道骄傲如他,是不会接受的,他们以前一起并肩成长,一起面对战场狼烟;一起背靠背杀出血路。骄傲而又任性地林殊不能想象,有一天自己会奔过来扶住他虚弱的身躯,用同情和怜惜的声音说:“小殊,你没事吧?”
梅长苏全身发冷,伴随着剧烈的颤抖,他俯下身去便是一阵咳嗽,粘稠的血丝顺着嘴角流出,滴落在白色的台阶上,显得格外刺眼。
“苏哥哥”。
“小殊”
梅长苏勉强的依靠在旁边的栏杆上,支撑着自己软如烂泥的身体,他看着坐在自己身旁的萧景琰,目光无神而涣散,嘴角却平直坚毅,他的声音低哑而哽咽。“很可笑,是吧?我也觉得。”
萧景琰没有转过头,他看着远处的垂柳,夏日里叶子虽仍旧是翠绿,却少了春意里的精神,

树上知了声声,没有一丝的风,有种压抑的让人发疯的沉闷,萧景琰一口提在胸前的气,此刻仿佛被泄了出去一般,恍惚而又迷惘,他望着远处茫然发呆。他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心情到底该如何形容,欣喜于好友的幸存,偏心口又有一种刀扎的郁闷,怨愤他刻意的隐瞒,可又疼惜难忍到无法呼吸,萧景琰不敢转过头,他害怕看到好友那张苍白如雪的脸,只是喃喃的说,“对,,不起,,,”
萧景琰垂下眼眸,用力握了握右拳,在缓缓放松,血液仿佛是从心底重新缓缓汇集到指尖,有一种火辣辣的刺痛,让他心神一震,“既然你不肯让我知道,,,总有,,你的苦衷,我又何必非要知道,白白增添你的烦恼。”
梅长苏心头一热,喉间涌过火辣辣的苦涩,有些人,有些事,不管你如何心如坚石,可总会让你不愿去面对。
萧景琰的声音有些哽咽,“我最好的朋友不是活在我心里,而是活在这世间,我真高兴啊!可偏又忍不住朝你发火,你劫后余生,重返帝都时,却不肯联络我;你缠绵病榻,熬尽心血,却不肯告诉我,小殊,,,”萧景琰忽然伸手按在梅长苏的心口,“这里,,,很痛。”
梅长苏觉得萧景琰的手,炙热的烫人,烙在他的心口,一下一下的痛。
“现在你竟,,还要瞒我,太,,不是个东西!可我偏偏又不能真揍你啊,,,,”忍了许久的泪终于滑落,萧景琰忙用手去擦,不料手背上的鲜血,把眼角擦出一道血痕,他又强笑道,“我现在可是太子了,万一你还手,那我多没面子。”
梅长苏嘴角微颤,喉咙里像是堵了一团棉花,让他发不出一点声响。
“从南海回来以后,常常睡不着,因为眼睛一闭,就会看到皇长兄和你,还有好多好多离开的人。”萧景琰声音涩涩,他望着远处汀汀袅袅的荷花,似乎回想起当年那段一夕巨变的日子,自己被罚在宗庙跪了三天三夜,最后虚弱得被人抬回了王府,非传召不得入宫,那样心如死灰的哀伤。
“我一有空就要替你擦擦铁弓,绞绞弓弦,生怕有一天你回来,会怪我没照料好它,下次我把它带过来给你,替你保管了这么多年,总要物归原主吧。”萧景琰声音里多了一丝轻快,那一年的冬天下着大雪,自己拿着铁弓去了早已是一片废墟的元帅府,曾经偷翻过的围墙已塌了一大片,到处是焚烧过后的痕迹,府邸前的那片练武场更是杂乱不堪,忽然看到墙角的那株腊梅竟是开得甚好,像是点点殷红的血,那样沁入骨髓的寒冷。
萧景琰总觉过去的十三年空得厉害,征战沙场时身后少了林殊,欢喜庆功时身边也少了林殊,他想将自己这些年的所有都说给挚友听,那些悲愤的还有不甘的,那些希望的还有思念的,尽管他这十二年过得并不精彩。他说的语无伦次,或许只有这样才能弥补挚友曾缺席的人生,然而他们彼此都明白,那些曾经的张扬岁月,终究留不住逐渐消逝的时光,就像日升梦醒,只是----时间的谎言。
梅长苏微微垂着头,思绪不知飘到了那里,萧景琰更不敢转过头,害怕他们视线相撞时,会从对方眼中看到极致的痛苦。 
“景琰,,,”梅长苏的声音微颤。
乍一听到自己的名字如同往日一样被叫了出来,萧景琰心头火辣辣的涌起滚烫的硬块,堵在喉间咽之不下,眼中的泪意顿时又涌了上来。
梅长苏把手抬起,阳光透过苍白的手掌,有些病态的红,还是当年的模样。萧景琰看着递过来的拳头,又是惊讶又是感慨又是欢喜,可又不想表现得过于激动,让好友看了难过,他强力压下心中的情绪,半晌才将右手握成拳,轻轻砸在了那只苍白的拳上,鲜血沾染上了对方苍白的手。那只手变拳为掌向上一翻,萧景琰也顺势张开五指反向一叠,两只手紧紧交握,与当年狼烟滚滚的战场时一样,鲜血交融,护托生死。
长苏望着萧景琰,嘴角的一点一点的弯起,勾出一丝飞扬的弧度,轻声得就像叹息:”我回来了~”
萧景琰觉得自己的心中所有的不甘与悲苦,只在一瞬间便得到了平复,泪水早已模糊了他的视线,当年林殊每次出征回来一样,萧景琰总是会去城头接他,那时候的林殊总爱张扬无比站在马鞍上,朝着自己挥手大喊:“景琰~~我回来了~~~”
可这次他回来得有些迟了,整整迟了十三年。
两人相视而笑,这一声回来,又如往昔,十三年时光的隔阂,烟消云散,梅长苏嘴角带笑,可强忍着的泪意,惹得眼中泛红一片。
萧景琰不由笑了起来,“想哭就哭吧,不用忍了,我都不怕你笑话。”
梅长苏没有哭,他只是默默的流泪,好像只有在这个人身边梅长苏才能卸下自己带了太久的面具,有这样的朋友真的挺好,你伤心的时候,他比你伤心,你开心的时候,他比你更开心。有时候欺负你,有时候被你欺负。


“豫津,你跑这么快干嘛?欺负我不会轻功啊,可要把老人家累着了!”这时跑得有些气喘嘘嘘的纪王,总算到了竹林,不料去看到眼前这一幕,太子殿下与他的谋士正坐在台阶上,言家父子站在一旁一副感慨的样子,不由奇道:“咦,这是怎么回事?我错过什么了?”
却没有人为这位养尊处优的纪王解惑,太阳渐渐西斜,在这湖上落下一池的光晕,远处船舶上传来一阵断断续续的歌声,侧耳细听,只听的清一句“去年花里逢君别,今日花开已一年”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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