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少年行2 殊靖殊 清水

天色微明,数千赤羽营的将士,早已肃然而立,红袍银甲,披挂完毕,赤羽营大多为骑兵,将领都身着鳞甲,骑在马上甲叶相撞,发出细碎的金属声,而成列的士卒,荷戈而立,此时的北境正值初秋,清晨风冷露寒,数千肃立将士,呼吸间吐纳白气缭绕蒸腾,别有一番肃杀之情。这时,千余名胜捷军,骑马而来,黑衣黑甲,一股兵戈肃杀之气扑面而来,骑着的健马只是低声嘶吼,喷出长长的白气,队伍前段两人,一人白袍银甲,披着件玉色披风,正是赤羽营的主帅林殊,而他身旁一人黑甲金盔,身着红色披风,他身后一名随身亲卫,高高擎着一面玄色大旗,上边黑底金龙,引绕着一个大大的”萧”,来人正是靖王。
两人骑着马飞驰而来,四蹄如风,所有人都肃然而立,只有两人策马而行,他们麾下的将士的目光只是随着他们的身形而移动。
晨风拂过,将两人的战袍烈烈卷起。
林殊望着身旁的靖王,嘴角边扬起一丝飞扬的笑意,像靖王伸出右拳,萧景琰眼中的笑意溢出,也像林殊伸出右拳,两拳相击,反手交握,他们不需要过多的言语,只用一个属于赤焰军的手势,,足矣!
”靖王殿下,你可要跟紧我,万一那个不长眼的敌军要给你一剑,本帅好帮你挡着!”林殊朝着靖王促狭一笑,说着豪迈的拍了拍靖王的肩膀。
萧景琰笑容僵在脸上,刚才蕴酿得有些感动的情绪顿时荡然无存,只得狠狠骂道:”狗嘴里吐不出象牙!顾好你自己吧。”
这时,营中金戈鸣响,大军就要开拔了,两人也没有时间斗嘴,林殊高擎着令旗,高手叫道:”传令,大军开拔!”
”呜〜〜〜”一声牛角号,划破苍穹,第一缕阳光洒落,林殊忍不住回首主帐,帅帐离自己越来越远,他似乎看见了父帅一席青色的战袍在风中翻卷。
林燮望着大军走远,越来越远,只能看见风中翻卷的军旗。
”吾儿,保重”林燮心中轻声道。

二十余骑战马,风一般的穿梭在无边的黑夜中,虽是夜间,却依然迅捷如风,这二十骑正是赤羽营的斥候小队,一马当先的正是之前的那个老朱,三日前,大军便已到达了绝魂谷,林殊便命卫铮撒出斥候,双方斥候在梅岭外便与打了几场遭遇战,而大渝军在这群斥候身上吃了很多亏,这次似乎铁了心要灭掉赤焰的耳目,派了一个营的兵力,层层设伏,穷追不舍,这群斥候队单兵素质虽是极为强悍,却也比不过他们人多,几场战役下来,也折损了不少人马。
老朱在前,避开正面的山口,找了一处小径入口,在前边停了马,仔细端详了前路,身旁一人吐了口气,“这次敌军少说也有十余万!北谷河驻扎的敌军竟然是倾巢而出。”
另一人满不在乎的笑道:“怕个鸟,别说十万,就是二十万,咱赤焰军也是不怕的!”
“那群贼厮鸟,以前连个照面都不敢和我们斥候队打,这次也不知道吃了什么狗胆,竟然派了这么多人来追咱们,莫不是不敢打了?”
“老朱我也觉得奇怪,得赶紧回去禀报少帅。”老朱难得正经道,突然他收住声,四下一看周围地形,他们借着山势避风掩藏行迹,稍稍修正的小坡上树影缓缓而动,在月色下宛如鬼魅;
“敌袭!拔刀”
老朱突然下令,翻手间,已经将步弓拉开,箭已离弦,射向了小坡上的树影,就在这时,那个小土坡上边忽然丢下几个黑黝黝的东西,犹在半空中就冒着火星,刚落在地上,只听轰隆一声巨响,焰火万丈,将二十余骑的身影照的清晰。
“霹雳弹!”几人被炸药炸开的气浪掀了起来,战马嘶鸣连成一片,所有人被这巨声,震得气血翻腾,而山岭之上,破空声乱响,几只羽箭,已带着劲风射来。
众人纷纷忙用手中的刀,将羽箭格挡开来,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,这时二十骑中,发出了两声惨呼,确实两名斥候中箭,被敌军用硬弓射中,箭入人体,身子飞了出去,被钉在地上,斥候中一人早已指尖捻箭,朝着声响射去,弓力强劲,带出好大的尖啸声音!
只听远处一声闷喝,一人已经中箭,那斥候不过是用盲射,便能射中,不得不说赤焰军的斥候没辜负着大梁第一军的名号,在黑暗中被数倍的兵力打了个措手不及,却还能有效的组织防卫,并且防卫和进攻一体。
“黎刚!好样的!”一旁的老朱,虽被箭雨逼得抬不起头,却也没忘了开口称赞一句。
黎刚也顾不得和他磨嘴皮子,只是张弓在手,一箭一箭的朝着小土坡方向射去,这时十余人的斥候队,隐在密林之中,毫无声息,似乎他们才是暗中设伏的人,对面土坡的敌军只要一露头,便会被不知从那里冒出的箭给射个对穿,他们只能泼洒出一轮又一轮的箭雨,而另一拨人,却借着密林的掩护,悄悄的摸上了对面的土坡,终于看到树影憧憧之下几个张箭搭弓的身影,斥候们等待着最佳的时机,在对方撒开弓弦,就是这时,蓄势待发的斥候,势若黑豹,提着长刀便冲了过去,黑暗中兵器碰撞的声音,喝骂声,惨叫声,混杂在一起,交汇出一场血腥的杀戮,一切行事隐忍又飘忽,且狠且稳!

黑黝黝的山影就在眼前,直通谷中的山道在山岭中蜿蜒曲折,山上树影憧憧,密密麻麻,而谷之中确实一条狭长的甬道,只有一马通过,像是被切开一般,将山谷一分为二,两旁却是陡峭的山壁,寸草不生,这便是素有天险之称的绝魂谷。
林殊遥望着天边,蹙眉而立,右手不自觉的揉着衣角,因过于用力,让他的指尖有些发红了,他收到了斥候的禀报,慕容风倾巢而出,却在距离绝魂谷五十里开外扎营了,双方派出斥候互相试探在两军交战中实属常事,而慕容风却派出了一营的兵力来围剿斥候队,莫不是想隐藏什么?!
这时已经安排完防营的靖王回来了,正要和林殊商量一下夜间的口令,林殊顺手便抽出了靖王身侧的腰刀,在地上画着,面上神色却越发的沉郁起来。
“景琰,你看!”林殊用刀在地上一处地方,划了一个圈,“这里是绝魂谷,而这里是慕容风驻扎之地!他若是要取雄州,必经之路便是绝魂谷,然而去雄州却不止一条路,还能插过梅岭,返回大渝边境,在绕道白定河,也是能到雄州。”
“你的意思是,慕容风有可能不走绝魂谷,要绕道白定河?”萧景琰面色微微一变,又继续道:“如果去白定河到雄州,可就要远得多啊!”
林殊颔首,又道:“所以他现在有点拿不定主意,若是赤焰军主力守护的绝魂谷,他们担心啃上的是块硬骨头,可绕道白定河时间拖得过长,他的后军有可能会撑不住压力。”
萧景琰又道:“慕容风用兵一向较为稳健,如果他要求稳的话,确实有可能绕道白定河,除非,,,,”萧景琰望着林殊,却没有说下去。
“除非我们再抛出一个不错的诱饵放在他嘴边,让他觉得如果不吞下去,都有点对不起自己!”林殊扬了扬眉毛,笑得有些贼兮兮的。
“传令!”萧景琰高声道,这时侍立在一旁的列战英,疾步而出,“打出胜捷军旗号,并令外边的舌头放出风,绝魂谷的主帅是大梁靖王!”列战英领命而出,却又被林殊叫住,“传令,军士伐木为栅,全军退至山上!”
萧景琰有些不解,奇道:“为什么要在谷顶扎营?如果依托谷底的甬道,筑起工事,就算是慕容风倾巢而出,也不一定过得去呀?如果上了山,他们四面围定,我们不是要被困死在山上了?”
林殊大笑起来,一拳捶在萧景琰的肩上,“靖王殿下说,兵法有云,凭高视下,势如劈竹,如果敌军来了,绝对是气势如虹,叫那群大渝贼子有去无会!”
“我什么时候说过了?!凭什么这黑锅要我背”萧景琰怒道
林殊吹了吹自己眼前的几缕刘海,笑的三分矜持七分得意,“没办法呀,谁叫本帅威名赫赫,这么昏的招,就算我说了是我出的,不见得人家也会相信嘛,说不准还以为是我挖了个坑唬他们玩呢。”
萧景琰一阵无语,虽然自己不想承认林殊说得很对,可也没见过这么没脸没皮的人。

五十里外驻扎的大渝军,在这几日,突然整肃起来,只因主帅慕容风收到斥候军报,忙引了百余骑亲卫亲自侦看。
正是夜天晴月朗,直至山下,周围巡哨了一遍,方才回营,慕容风忙使人打听绝魂谷主帅是谁。得到回报:“乃是大梁靖王”
慕容风喜得拍案而起 :“原以为又是林燮丢的诱饵,没想到却网到了一条大鱼!”
于是便命副将张平引一军先行。又令申寂、何仪引两路兵围山,当夜调度已定。次日天明,
张平兵先往背后去了。慕容风大驱军马,一拥而进,把绝魂谷四面围定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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